原来古代的民风也可以开放到当街做那种事情

越陵歌幽幽睁开眼,眼前一片漆黑。空气中,散发着浓烈的腐尸味道。

她知道自己是平躺在地上的,身上压着什么东西,她一把推开,想要坐起来,身子起到一半的时候,忽然觉得上方传来一阵压抑的感觉。

她停住,伸手摩挲了一阵,忽然摸到了一块冰凉的木板,用力一推,死寂中只闻咣当一声,半腐朽的棺材盖被她掀到了一边。

突然撞入的刺目的光芒让她下意识遮住了双眼,过了好一会儿,才慢慢适应过来。

夜空,满月如银盘。

清冷的月光下,她看清楚自己身处何地后,不禁倒吸了一口气。

——杂草丛生的山坡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很多尸首,一地残肢,足有几百具之多。

乌鸦站在尸体上不断的啄食,阴气弥漫,恶臭冲天。她身边的尸体上,还有不知名的动物在疯狂撕咬着。

这里是乱葬岗……

要是一般的女孩子见此情景,恐怕都会吓得惊叫,恶心的想吐,可越陵歌不是一般的女孩子,这样的景象她见怪不怪,跟看电影似的……

越陵歌的目光落到了棺木上……这竟然还是一口楠木棺!看雕花和做工,应该是上品。

棺身上雕刻着一些古老诡秘的字符,仿佛在封印着什么。

她坐在棺材里头,方才被她推开的那个东西也是一具尸体。

她抓起被她推开的那具尸体查看,尸体早已腐烂,衣衫如泥,看不出本来面目。

再低头一看,自己的衣裳也烂成了泥……

我擦,她这限量版迷彩小短裤啊!

她这是在棺材里躺了多久?她不就是穿越时空抓个人么,怎么会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?

越陵歌是个专业驱魔师,在这一行混的可谓是风生水起,蝉联榜首很多年。基本上只要她出手,就没有能跑得了的东西。别看她长得甜美可爱,出手可是一点也不含糊,短短几年就在圈里名声大噪。

她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成绩,很容易遭人嫉妒,这不,前几天门派里头就出了个叛徒,偷了她的保险柜不说,还私自使用镇派之宝穿越时空逃脱追捕!越陵歌怎么可能放过他?!

别说穿越时空了,就是上天了,她也要给丫拽下来!

可悲催的是穿越途中出了小插曲……穿越指南针错了位,所以她这是掉进哪个时空的坟地了?

蓦地,她似乎想到了什么,低头摸摸身上,那块圆虹盘古石竟然不见了踪影!

丢了?

越陵歌有点慌了!

那可是镇派之宝之一啊!

虽然平日里小师叔视钱财如粪土,但要是给他知道了她把盘古石弄丢了,他就该视她如粪土了……

要不是为了抓那个叛徒她也不至于来到这里,要知道她差点就可以继承掌门的位置了……该死的叛徒不要给她抓到啊,否则她把他的子孙根剁成肉沫子喂狗吃!

好不容易淡定下来,越陵歌决定先找到个人问问这时空的情况再说。

如是想着,越陵歌活络了几下筋骨,便身姿矫捷的跳出棺材。穿越时空耗费的是元神,她现在身体就有点不太舒服……

还有身上散发出来又酸又臭的味道……都快把越陵歌熏过去了,她觉得就算是丧尸片里的群演都比现在的她干净吧?

这乱葬岗旁边就是一片树林,越陵歌隐约瞧见里面有火光闪动,像是很多人拿着火把在寻找什么……

她眼睛一转,一计浮上心头。

树林中——

几个灰衣男子打着火把在草丛间找来找去,连一棵草也不放过。

在这群人的身后,是一个骑着白狮的黄衫少女,她坐在白狮上,眼睛像机关枪一样扫射着。

这时,一个年轻的灰衣男子走过来,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:“小姐,我们已经找了七天七夜,就是蚂蚁窝都被我们翻过好些遍了,那夜明心会不会已经跑到别处去了?”

黄衫少女眼神一凛:“继续找。她一个废物还能跑到哪里去?”

“可是方圆几里的地方我们都找过了……”

“胡说!”黄衫少女脸色一变,看向一个方向:“那片坟地你们不是……”

忽然,她座下白狮打了个响鼻,锋利的灯笼眼射向一个地方——

月光下,一人一兽四目交接,躲在草丛里的越陵歌暗道不好,转身便要跑开。

忽然,天空中落下无数道银色的网,大网捞鱼似的把她罩住了……

九王府——

君卿听说玉嫣然把逃跑的夜明心抓了回来,立刻放下手头的事情,赶了过来。

堂前已经聚集了很多人,看猴儿似的里三层外三层,把路围了个水泄不通,君卿来了他们才讪讪的让开。

君卿看着被渔网捆住的人,脸上青白交错:“明心,你……你怎么搞成了这副鬼样子!”

站在他面前的女子,脏乱不堪,衣衫不整。两条手臂、两条大长腿、一双小脚就那么坦露着,在场的男子不在少数,眼神时不时瞟到她身上……这成何体统!

明心……

又是一个把她当成那什么夜明心的……

越陵歌撇撇嘴,没有吱声。

她也够悲惨世界的,想劫套衣服,没想到自己跟个小鱼子似的被黏在网上,还被当成什么逃犯抓起来……

君卿脱下自己的外袍,披到了越陵歌的身上,遮住了她裸露在外的手臂和一双腿,吩咐左右道:“带夫人下去沐浴更衣!”

越陵歌也没有反抗,任由那两个小侍女扶着自己下去。她是挺脏的,也该洗澡换个衣裳先……

越陵歌下去以后,玉嫣然才骑着白狮出现在众人面前,君卿一见到她座下白狮,唇角不自觉的便扬起几分,迎了过去:“嫣儿——”

玉嫣然从白狮上一跃而下,拍拍白狮的脑袋,它便悠哉悠哉的踱去了另一边……

君卿的目光仍然停留在那白狮身上,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的回过眼来。

方才聚集在这里看猴儿的众人见到玉嫣然来,也都纷纷回避了。

人群散去后,君卿一把搂住玉嫣然的细腰,在她脸上狠狠亲了口:“嫣儿,你是怎么找到她的?”

玉嫣然没有拒绝他的亲热,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,只是冷着俏脸问了句:“你还当她是你的侍妾?”

“本王……”君卿眯了眯眼睛,搂着她的手更加用力,玉嫣然一声嘤咛,软在了他的怀里,听他低声道:“本王在问你话呢,你个小妖精,倒反过来咬我……”

“我咬你哪里了……”玉嫣然略一抬头,就被君卿吻住了,原本还有好多话等着训他的,尽数湮没在两人的唇舌之间……

一吻停歇,玉嫣然早已在君卿怀中软成了一滩春水,脸上的凌厉早已消失不见……

君卿勾着她的下巴,柔声问道:“乖宝儿,你是在哪里找到她的?”

“唔,就在当初她跑进去的那片乱葬岗……”

君卿敛目,勾在她下巴上的手往下移了几分,碰到了她低低的领口,眼神微深:“本王的宝儿好厉害,乖乖去沐浴,在房间里等本王……”

玉嫣然一脸娇羞的跑开了。

玉嫣然离开以后,君卿便想去看看越陵歌,就在这时,海棠树后青影一闪而过。

君卿扶额,一个小麻烦刚给哄走,没想到另一个就来了……

君卿大步朝着海棠树走去。

一把从树后扯出来一个人,抵在树上,不由分说就是一个深吻……

花枝乱颤,海棠树上的花朵噼里啪啦的砸下来,君卿顺手勾住一朵,别在了那人的耳后,一脸深情款款:“阿浅……”

苏浅咬唇:“你用刚亲过那贱人的嘴巴吻我!”

君卿心里十分厌恶这女人之间争风吃醋,可面上却装作十分受用,将她一缕碎发别到耳后,温柔一笑:“阿浅莫吃醋,在我心里,你和她们不一样的。我跟她,不过是做戏而已……”

“真的?”苏浅问。

君卿没有回答,握住她柔弱无骨的小手,按在了自己胸口的位置,苏浅脸上一烫,就要抽回来,无奈君卿力气太大,她拗不过他……

君卿款款道:“你摸摸看,是不是真的。”

苏浅俏脸一红,挣开他跑开了……

君卿这才舒出一口气。

女人多了是有点麻烦啊……

好不容易摆平了两个美人,等君卿到了暖阁的时候,越陵歌已经换好了衣服。

君卿眼中闪过小小的失望,他原本想过来跟她洗个鸳鸯浴的……

侍女正在给越陵歌梳头发,她的头发原本就乌黑油亮,又定期做保养,如水一样柔顺。侍女给她梳了个随云髻,正在首饰盒里面翻找合适的珠钗,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便伸了过来,将一束红色海棠别在了她的发上。

红花墨发,十分映衬。

侍女见状,识趣的退了出去。

君卿望着镜中少女美丽的容颜,由衷慨叹道:“明心,你当真是越来越美的让我惊心动魄……”

说着,低头便要一吻。

越陵歌偏头避开,小手握在袖中,忍住想要暴揍这男人一顿的冲动,装作好奇的问他:“你是谁?”

其实她刚才已经装失忆,把有关“夜明心”和这个世界的事情问了个清楚,这君卿很明显就是一渣男……

在她那个世界,他这么渣是要被众网友炮轰手撕的!

不管在哪里,失忆这个借口都是穿越通用技能,且屡试不爽。从刚才的侍女口中,越陵歌已经知道了这个大陆的大概情况……

这是一个异世大陆,不属于她所知的历史中的任何一个朝代。大陆上一共分为三个国家,日曜王国、月魄王国和星辰王国。

而她所在的这个国家,便是其中最为强大富饶的日曜王国。

这片大陆上,人们以修炼灵气为武功。灵气等级分明——黄赤黑青白共五种颜色,黄色最弱,武功越厉害越接近白色,白色最强,且每一种颜色又分为一阶、二阶、三阶。

同时又按照五行分类修炼,金木水火土,相生相克。达到中级(至少黑一阶以上)便可以驭兽,有了斗兽在身边,不管是战斗还是闲逛,怎一个威风了得?

白色灵气是迄今为止最厉害的,但很少有人炼到。在这五种之上,传说还有一种更为厉害的。只是从未有人达到过,更没有人见过。

因为到了白三阶就已经很逆天了……

在这里,每个人出生时都会与生俱来带有灵气根基,天生的就给那么点,想要变得强大,就要在后天通过自身的修炼达到各个阶段。若是不炼气,这灵气便会慢慢荒废,直到消失。是以上到王子公主,下到平民百姓,大家或多或少都会修炼的。

因为没有灵气,是会被排挤,甚至被赶出这片大陆的。

而那个据说和她容貌一样的夜明心么,就惨了点……

她出生时原本是有灵气的,可没过多久再测试时那灵气突然就消失了……

她本是洛神族神女,按照初代国师的预言,洛神族每一百五十年会出一位神女。神女出生时会有紫色的祥云降落。

这神女其实也没啥特殊的本事,就是天上的某某凤星转世,会给国家社稷带来一些好运,所以她是要嫁入皇室的……

夜明心是个异数,但最后还是按照规矩嫁给了风流俊美的九王爷君卿。

据那侍女说,夜明心虽然是个废物,但她容貌秀丽,又会讨君卿的欢心,二人婚后生活还是很美满的。但自从国师府的护法明河来到九王府以后,一切就变了……

明河和九王爷的关系似乎不是那么简单,毕竟君卿花名在外,喜欢到处拈花惹草。

夜明心开始日夜吃醋,最后竟然将明河护法药倒,并残忍的杀害了她……

那明河是国师座下四大护法之一,何况杀人者偿命,国师掐指一算,说要在新月夜的祭台上烧死夜明心。

然而谁也没有想到这是一件很打脸的事。

因为就在新月夜,那场大火刚刚燃起的时候,天空忽然下了一场雨……

瓢泼暴雨瞬间浇灭了熊熊大火……

于是夜明心又被重新关了起来。

然后,她逃跑了……

后面的事便不得而知,真正的夜明心闯进乱葬岗里是死是活,如今身在何处只有天知道。反正在大家的眼中,‘夜明心’都已经被玉嫣然抓了回来。

越陵歌默。

按照一般狗血情节定律,她来到这里,那个和她容貌一样的原主夜明心应该已经挂了。

所以自己这好巧不巧撞错时空的穿越,是来顶枪的了?

“明心,你……你不认识本王了?”很长时间的沉默后,君卿再次开口,声音充满了怀疑。

越陵歌随口胡诌:“我逃跑的时候跌进了棺材里,你也看到我之前的鬼样子了。我磕到了脑袋,什么也不记得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君卿一脸狐疑的盯着她看了好久,似乎在分辨她是不是在撒谎。

良久之后,他好像接受了她‘失忆’这个梗,斟酌了一下才重新开口:“这几日你在外面受苦了……”

越陵歌一下站起来,躲过君卿的‘爱抚’,心里却暗暗松了口气,这渣男似乎并没有看出来自己是冒充的!

君卿脸上的神情颇有些不悦,还想再去拉她的手,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,眼神中闪过一丝顾忌。

“明心,你……你是不是还在恨本王……”

我擦!和你根本不熟的好吗?!

“本王也是迫不得已的……”

好吧,你说是就是吧……

“明心,你不必再怕了,国师已经更改了对你的惩罚……”

说了这么多废话,总算有一句到正点儿上了,越陵歌转眸问他:“改成什么了?”

君卿见她肯开口和自己说话了,脸上重新又有了笑容:“国师说,要用你炼丹。”

“……”炼丹是什么鬼?

似乎是考虑到她失忆了,君卿开口解释道:“炼丹前需服用特殊药物七七四十九日,变为药人以后,才可以被送进炼丹炉——”眼神一变,有些哀伤:“明心,杀人者偿命。本王虽然没有办法保全你的性命,但念在往日的情分上,在你服药的这段时间,本王还会像以前那样待你的……”

越陵歌听得毛骨悚然。

这国师什么爱好?

用活人炼丹?

想想那场景都觉得浑身皮肉都被烫焦了似的!

君卿是个说话时就喜欢动手动脚的货,这话没说几句,手已经伸过来好几次了,越陵歌也躲开好几次。

最后,忍无可忍,才骂他道:“你他妈的有完没完?好好说话会死啊?”

君卿一怔,好一会儿才不可思议道:“明心,你骂本王!”

“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吗?”越陵歌翻眼,骂的就是你!

渣男!

她虽然对夜明心和君卿之间的事情不甚了解,但按照狗血剧情定律,夜明心一定是个被他辜负了的可怜女人。

真想一脚给丫的公用黄瓜踹断了!

君卿定定看着越陵歌,像是要从她脸上找到什么破绽一样。

越陵歌挺胸抬头的回瞪回去,反正事已至此,她身上没破绽的话就可以一装到底,等下万一被君卿看出来啥她就开启跑路模式……

过儿一会儿,还是君卿先开了口,他并没有发觉面前的女子比过去有所异常。袖袍一拂,他语气微微严肃:“明心,本王没能护住你在先,你辱骂本王也是情理之中,本王不与你计较便是。但你好生考虑一下吧,最起码变成药人炼丹,还能有几天的好日子……”

越陵歌心里盘算了一下,四十九天呢,等她的身体恢复了,不就可以逃离这里了?

穿越时空太耗费元气了,她的身体现在其实很虚弱,功力更是连原来的三成都不到呢。

三成功夫,对付门派那叛徒绰绰有余,但在这里混就差点劲……而这一个多月的时间,足够她好吃好喝的恢复了。

“好!”越陵歌似是被他说得动容了,痛快的答应下来:“但是我也有几个条件。”

君卿不由一怔:“什么条件?”

“第一,我要钱。至少要……”越陵歌蓦地停住了,她想要很多很多的钱,可是她不知道这里的货币单位。

多少才算多呢?

妈蛋,这要是个历史上存在的朝代就好了!

这时,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:“金币。”

是谁?

越陵歌不动声色查看了一下四周,并没有发现有人在偷窥,并且看这渣男君卿还是个会功夫的,若是有人在附近,他不会没有察觉的!而他此刻的样子根本就是连刚才那人说的话都没有听到!

莫非只有她能听到?

越陵歌眼睛转了一下,道:“十万金币。”

君卿闻言,脸色一下沉了。

“你一下要这么多钱总得给本王个理由吧?”君卿根本不想给。

“要钱还需要什么理由,我想要呗。”越陵歌慢条斯理的从首饰盒里摸出一支银钗,慢条斯理的将锋利的尖端对准了自己的喉咙,君卿伸手要去打她的手,却被她在翩然旋转间躲了开去。

她穿着妃色的羽裳,脚步旋转间似花盛开,这么一转还挺好看的……

君卿只觉喉咙一紧,居然没有注意到她刚才躲过他的动作有多迅速。

“明心,别闹了。”这声音,情不自禁变得喑哑起来。

越陵歌也不是没有谈过小男朋友,自然明白男人这样低沉的嗓音代表着什么……

越陵歌握住银钗抵着自己的喉咙,距离君卿五步开外,缓缓开口:“不是国师让你来劝我的吗?”

君卿迟疑了一下,点头。

其实是国师给他施了压,说已经好久没有炼过人丹了,炼丹炉都快锈掉了,让他想想办法……

所以,也可以算是国师“委派”他来“怀柔政策”的。

越陵歌时刻注意着君卿脸上的神情,当她提到“国师”两个字时,君卿的瞳孔不由自主的缩了一下!

虽然幅度很小很小,但还是被越陵歌捕捉到了。

这渣男怕那个什么所谓的国师!

想来也是了,在某些时代,就算是个神棍,能够做到国师的位置,应该很有点手段吧?君卿好歹是皇室子孙,听到这人的名号就已经谈虎色变了,那国师应该还是有两把刷子的。

拿那位国师压君卿,应该好使。

心念电转间,越陵歌手上也没有放松,侧望着君卿:“你不给我也行,那我就死在你面前。反正被炼丹也不是什么好下场,我还不如爽得自己了断呢。”

她就不信,她若死了,君卿能把她的尸体送到那国师面前?

果然,君卿闻言,脸色陡然一沉。

“你……你把簪子放下来,我们有话好好说……”

当她是三岁小孩啊?

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,越陵歌一狠心,将自己的脖子划了一道小口子,有血珠子淡淡冒了出来……

那果断的模样仿佛在说:反正十万金币,一分也不能少,你看着办吧。

君卿见状又要上前,越陵歌后退了几步,忽然提高了声音:“别过来了!”

“好。十万就十万!”君卿果然停下不动了,咬牙切齿。

他的确没有想到这女人临死了还要狮子大开口,跟他要这么多钱。但他又是一想,反正她也快死了。她嫁进九王府就是他的人了,死了也是他的死人,她无亲无故,死了以后,那些钱不是还会回到他手里?

想到这一层,君卿心里略微舒坦了一些。他的脸简直比江南的天气还要多变,很快又笑容满面了:“你还有什么要求?”

“我要现钱,不准拿一张票据什么的糊弄我。”越陵歌站得累了,干脆倚在了梳妆台上,低头摆弄自己的指甲。

君卿脸沉如铁:“你一个女孩子,身上有这么多钱不安全,何况十万两金币很重的,你也……”

“这就不劳王爷费心了。”越陵歌睨了他一眼,表情有些古怪:“你该不会是拿不出来这么多钱吧?”

像被人踩到了尾巴,君卿的脸上闪过尴尬……

的确,他现在府里头没有这么多的金币,他需要从银庄调钱出来,手续还很繁琐……

越陵歌用眼神寒碜他,作恍悟状:“原来你真的没有呀!”

君卿咬牙:“本王会将十万金币送到你面前便是!”

“你没有其他条件了吧?”失了钱财,君卿已经有些恼了,面上那层温柔都维持不住了。

瞧瞧他恼羞成怒这语气,都不是‘你还有其他条件吗’,而是直接堵断她的话!

她要求多着呢!

越陵歌懒懒道:“休书。”

“什么?”

“我说休书。”越陵歌一脸‘你听不懂人话吗’的表情看着他。

君卿的手瞬间握成了拳头:“你要休书做什么?”

“这是我的事,你就说给不给吧!”

“……”

君卿一甩衣袖:“胡闹!”

他一开始就不该同情她,更不该说什么这段时间会待她和以前一样,最不该的就是听她开这些无厘头的条件……

君卿已然恼羞成怒,对休书一事持决不妥协态度:“夜明心,你休想,这休书本王不会给你的!”

“确定不给?”

“不给。”

“真的不给?”

“死也不给!”

君卿又要发火,冷不防眼前一道银色光芒闪过,是越陵歌低着头把玩儿着那支银钗……

她这是在提醒他呢,他要是不答应,她还是会自杀。她死了,他依旧没办法跟国师交待……

那银钗光华闪闪的,华丽夺目,可看在君卿眼中却十分刺目,这丫头在威胁他呢……

他不可能全天候的都在看着她,她若想死总会有办法的,他还真拦不住……

女人嘛,还是温婉风情一点可爱,君卿最喜欢温柔善良的了。可这女人这次磕到了脑袋,整个人都有点疯疯癫癫的了,谁知道她脑袋是不是磕坏了?简直就跟变了个人似的。

她脑袋要是坏掉他可就不想要她了。

女人是用来满足和解决他身体需求的,而不是磕坏了脑子等着他花钱给瞧病的……

君卿盯着越陵歌的眼睛,好一会儿才道:“好好。休书本王也会给你。”

“现在就写。”越陵歌不退让。

“这里没有纸笔……”

越陵歌快速扫视了一圈,确实没有发现有书案什么的。

“那你发个誓先。你若骗我,国师必不会放过你。”

“……”

君卿嘴角抽了抽,不耐道:“本王等下便给你写。”

敢让他发誓?这女人真是胆大包天了!

休掉休掉,等下他就给她休了!

越陵歌从他眼底捕捉到一抹厌恶,他现在讨厌自己是真的。她思考了一下,便将银钗挪开,但是并没有放回去,还握在手里。

君卿不动声色的靠近,问道:“你还有其他条件?”

“我要见国师。”

君卿脸色又变了,却没有正面回绝她,只说道:“这件事本王做不了主,但本王可以替你争取一下名额……”

那位国师高高在上,盛气凌人,从来都是他指名道姓见谁谁的份儿,从来没有谁想见他说见就见的……

越陵歌心道,他说的也在理,反正他就算不给她引见,她也会自己创造条件去会一会那国师的。

……

书房。

越陵歌拿着那封墨迹未干的休书,懵逼了。

她居然不认识这里的字……

其实她要休书的原因很简单,君卿太喜欢动手动脚了,她若是一时半会儿离不开这里,无论怎样防着这条大尾巴狼都不是万全之策,倒不如一封休书来的痛快。

他们之间没了关系,他若是再想吃她豆腐,她也有撕x的证据……

可是,这确定是休书吗?君卿会这么容易给她?

这时,耳边那道好听的声音又说道:“还不快将这休书收好。”

越陵歌不动声色的瞟了眼君卿,他还是没有听到这声音。

刚才这声音的主人也没有坑自己,越陵歌便将休书折了一下,放入怀中,嘴角情不自禁上扬起来。

君卿见她这副模样,心里忽然很不痛快,心里有点后悔了,想将她怀里的休书抢过来毁掉。

反正这房间里也只有他们两个人,他休她一事也没有第三个人知道,他不如干脆就撕了那休书,她只要活着一天就还是自己的女人,就得在他的身下承欢!

君卿的虎视眈眈自然被越陵歌看在眼里,她忽然走到窗边,支开一扇窗,拉起竹帘。

越陵歌双手撑在窗边,轻飘飘来了句:“唔,王爷不要忘了我那十万金币……”

君卿:“……”

她刚才就已经提醒过他一遍了,但现在各家的银庄票号都已经休息了,他只能明日调钱给她。

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丫头这般见钱眼开?

要不是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女子和夜明心有着一样的容颜,虎口处有着一样的小痣,他几乎就要怀疑这个人是披着夜明心皮囊的贼人来诓他的钱了……

他瞧了一眼越陵歌,拂袖道:“你回你的玲珑阁休息吧。你以后还住到那里,本王不会限制你的自由,你只需出府向我请示。明日起,你要乖乖喝国师派人送来的药……”

没等君卿啰嗦完,越陵歌就挖挖耳朵离开了。

看着她离开的背影,君卿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……

但是玉嫣然早已洗干净在房中等他,佳人有约,春宵苦短,他便也无暇去想那么多了。

……

越陵歌压根儿不知道那玲珑阁在哪里,但好在走了没多远,便碰到刚才给她梳头的那个侍女了,她很热心的引了越陵歌回到玲珑阁,还把各个地方的方位大致跟她说了一下,越陵歌心里没什么概念,但还是用心听了。

这玲珑阁俨然是个女子的娇阁。

越陵歌随便走了走,便来到主卧室。

卧室被一道山水屏风隔开,外间有张书桌,砚台下压着几张画像。

越陵歌走近一看,那些纸上画的居然全部都是君卿那个渣……

这是女子的娇阁,除了夜明心和君卿以外,不会有别人进来,这些应该都是她所画。看来她还真挺喜欢君卿的。

只可惜,她不喜欢!

从头上摘下君卿为她别上的那枝海棠,丢在地上,用鞋底踩了个稀烂……

抓起那些画像,走到烛台前,一张一张点燃了……

看着君卿的容颜被火光一寸一寸烧成灰烬,越陵歌忽然想到,也许那个和她容貌一样的女孩子真的已经离开了人世,她把她的画儿烧了,如果她泉下有知的话,应该也能收到吧?

忽然,窗外人影一闪而过。

越陵歌两步掠到了门前。

是谁在外面?

——会不会是一直帮着她的那个神秘声音的主人?

越陵歌正想当面感谢他呢,便顺着那稍纵即逝的气息追了过去……

她身为驱魔师,过去也没少追妖,寻息追踪对她来说并不难……

可追着追着,她便发现事情不对劲!

此时夜色已深,大多数人都已经休息,路上几乎没有碰到过什么人。

而这个神秘的人物,似乎在把她往更加偏僻的地方引……

越往前走,莫说是人了,连房屋都变得破旧,周围景象萧条,她几乎都怀疑自己不知不觉间已出了王府……

不能再走了!

越陵歌很理智的停下了脚步,就要往回赶。

然而就在她转身的时候,眼角余光寒芒闪过,越陵歌就地一滚,堪堪避开了一刀!

一名蒙面黑衣人不知从哪里跳出来,手中大刀凛凛散发寒光。

那黑衣人显然没有料到她会躲过这一刀,怔住了。越陵歌立刻反应过来,他们都把她当成了夜明心,而夜明心是个柔弱的女子,不会武功的!

就在那人分神的一刹那,越陵歌已经拔腿往回蹿了……

她身上的符纸早在穿越的时候就不知所踪了,要不然现在随便一道隐身符,分分钟就能完事。

这么多年被猪队友各种坑,越陵歌早已练就了一门独家跑路功夫,跑跑躲躲,很快便按照原路跑回了玲珑阁……

一踏进房间,她就打灭了桌上的纱灯。

屋子里黑了下来。

不久,窗上映出一抹鬼祟人影,他手中提着一把大刀,正是方才要将她引出去刺杀那人。

那人在窗户前晃了一阵,似在犹豫要不要冲进来,越陵歌已经握紧了一支珠钗。

近身搏斗,她胜的几率很大,况且这里已经算是安全区了,她若干不过还可以喊人。

她是国师要的“炼丹人”,君卿一定不敢让她出事的……

过了没多久,外面那条黑影突然消失了,空气中的杀气也渐渐消散。

越陵歌放下了珠钗,疑惑浮上心头。

她在这里无亲无故,没朋友更没有敌人,那——是谁要杀夜明心么?

那杀手既然没有冲进房间里来,就说明他有忌讳,那么接下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了,越陵歌便舒舒服服的睡了个觉……

第二天早上是被昨天那侍女叫醒的,被人吵了清梦,越陵歌的脸一直沉着。

尤其是在见到君卿没有给她准备好那十万金币以后。

她就知道,这渣男不会轻易把钱交给她!

彼时君卿正在低头写字,手中的羽毛笔转的飞快,听见脚步声,立刻不动声色的扯过一张纸覆盖住他写的东西,正巧被推门而入的越陵歌看到了。

她冷笑了一声,这货疑心未免也太重了吧。

“明心,你来了!”君卿笑着打招呼。

越陵歌今天穿了件淡紫色的长裙,裙摆和袖口上刺了一弯银色月牙儿,袖带系成了花结,样式还是普通的样式,但是她穿起来却格外的赏心悦目。

悦目到君卿情不自禁的想要跟她亲近亲近……

越陵歌后退一步,盈盈道:“王爷,请叫我夜小姐。”

君卿仍旧在笑,并不在意:“这里又没有外人,你我还需要这样疏远么。”

越陵歌绕开他,大咧咧的往太师椅上一坐,开门见山:“王爷,我那十万金币,您该不会给忘了吧?”

她张嘴就要钱,君卿不悦的皱起眉头:“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?”

“你昨天答应我的!”

“昨天是昨天,你身为本王的……”侍妾两个字堵在了喉咙里,君卿的表情像吞了一只苍蝇,他想起自己已经给这丫头休下堂了。

好一会儿君卿才不情愿的道:“已经派人在押运的路上了。”

越陵歌展颜一笑:“王爷果然是个守信之人。”

他既然已经打算给她钱,越陵歌也就不计较那么多,审时度势的捧了他一句。

君卿见她小嘴变甜了,连带着脸上的笑容也多了那么几分的甜美,他心中邪念一起,好想把她压在身下……

瞟了一眼敞开着的门,他这书房平时没什么人来的,他就算在这里要了她,也不会被人发现,她一个女人吃了亏也不会主动跟别人说起……况且,大家还都以为她仍旧是他的女人呢。

君卿轻拂衣袖,房门啪的一下被关上了,越陵歌只觉头顶罩下一片阴影,君卿身上的味道冲了过来,一个饿狼扑羊,就将越陵歌双臂拧在了身后,嘴唇就朝她头发贴去,嘴里还说着下流的话:“宝贝,那休书你有没有带在身上?来,给本王看看……”

越陵歌眸底一寒,这死色狼,还惦记着她的休书呢!

越陵歌故作娇羞道:“王爷,那休书在人家怀里呢……”

君卿乐了,她这是在邀请自己咯?

伸手就往她怀里摸去……

君卿想掏的自然不止是那休书,只是他的咸猪手还没有碰到她的衣领,便觉下边一寒!

一股难言的疼痛蔓延开来!

越陵歌轻推了一把,君卿便从她身上折了下去,一手捂住裤裆,脸色青一阵白一阵……

怎么感觉那里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似的……

是这丫头搞的鬼?

君卿惶恐的看向越陵歌,她已经慢慢起身,朝外面走去。

越陵歌开了门,君卿还想伸手给她拖回来,就算不能真的做完,他也要吃个够本。然而就在这时,外面有个小厮着急忙慌的往这边跑,快到书房的时候,扑地大喊:“王爷,国师来了——”

不是故意卡在这里,实在是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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